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嗜奶帝(第一部) 作者:长饮渭河相聚忘川 文案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魏长清、翠袖云 ┃ 配角:太后、楚怡、张潮、小顺子、小德子、 ┃ 其它:依赖、爱情、 ================== ☆、第一章   尘世有国,两方雄起之势,淮江南北原天下主,本是一家。   大魏权朝称霸一时,昭帝掌权期间,纵情声色,为己之乐加重徭役赋税,百姓民不聊生,官员贪污腐败,朝廷乌烟瘴气,买官卖官尤多见。   朝堂元老大多告老还乡,一些愚忠大臣以死为谏,受小人谗言蒙蔽,继续享乐,不理政事。   在位三十五年终死于美人玉榻,届时民心尽失,后宫闱内乱,诸侯趁机□□,正宗皇帝魏晋城受御林军保护逃出洛城,大将军齐晟及时接应,渡淮江天险,定都咸阳,因方位所定史称南魏。   锦帝,取谐音谨慎时刻之意,盼为一得民心之受戴君王,果然在位三年励精图治,分发土地,重农抑商,轻减刑税,科举唯才启用大批益事贤臣,创造南魏神话。   锦帝早逝,后宫佳丽三千,最终独有一子,魏长清,帝号平,四岁即位,太后齐氏把持朝政,内阁大臣批奏议断,帝师楚怡教授功课。   窗外艳阳洒洒,杨柳抽出了蒲叶,正是入春的好时节,暖风一吹,清风舞动。   隔窗学案展开的书籍“哗哗”张合,楚怡略有浊色的双目直直朝桌底瞧去,无奈叹息一声,继续讲课:“国之教意,以德为先,举贤智能,唯孝才重......。”   一团红色,慢慢展开,十一二岁的少年,瞧了瞧端正坐着的山羊胡帝师,还未完全褪去稚气的脸上浮现出抹笑容。   背转过身子小心翼翼解开腰间封带,一只手紧紧按着明显凸起的胸口,笨拙脱掉绣着紫色祥云的红袍,然后把整个袍子包在怀里。   入眼呵护的是一串大红滚圆的山楂糖葫芦,因为粘糖有些化的缘故红袍已经脏了,摸上去粘粘黏黏,颜色有些暗红,少年低下头,粉粉舌尖舔了上去,甜甜的,有点怪的味道,不过,想到是不久前,自己吵闹着要喝奶,奶娘特地从锦绣宫拿来的心里乐开了花。   不知道帝师见到没有,不过......,忍不住偷偷抬头又看了看认真讲课的帝师,应该没看见吧!?   少年的一举一动帝师当然都看在眼里,心里止不住惋惜。   先帝大贤英明神武,九年时光便将南蛮地方治理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得以安居一偶,创下盛世,虽比不上高祖皇帝功绩卓著,倒也算得上少有的明君智主,虽不敢贪功,倒也从旁指点过一二。   如今他虽固为帝师却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单单是个愚笨些的,他毕倾尽心血也将不付重托竭力辅佐可偏偏......   先帝子嗣后代虽说算得上枝繁叶茂,可大多不幸早夭,十位皇子,奇今独独剩下两位,大皇子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如今十皇子登上帝位,幼皇在位十二年大权旁落,就算大婚亲政,日后也不过是遭人利用的傀儡罢了,只怕魏廷气数将尽了吧!?   魏长清不知道帝师为什么上课时总会忍不住叹息,不知道是不是也觉得他很笨?但是他心里是害怕帝师的,虽然帝师跟庙里的和尚似的念经,常常听不懂帝师在讲什么,但是他知道帝师的嘴是很厉害的。   上次帝师向皇额娘告状说他上课时总会犯饿,害他两天没有见到奶娘,没有吃到奶,虽然吃了饭食可是他就是觉得心里饿的发慌,不过,为了不让帝师告状,他一天七次奶硬生生断了四顿!   嘴里的糖葫芦很快就被他吃完了,果然还是饿的胃贴心,摸摸肚子,樱桃红的唇瓣忍不住嘟嘟冒泡,好想喝奶。   察觉到小皇帝的响动不安,楚怡眼角丢了过去,看看外面天色日上正午,合上书籍,起身向皇上行礼。   魏长清早就惦记着奶娘的奶水,盼着能早些回去填肚子,无疑帝师此举是正中下怀,手中细长的竹签子随手一丢,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手里的外袍熟稔卷到怀里,迅速起身,“啪”,脑袋又不小心撞上了啊!真疼!   楚怡还没来得及提醒,每天一出的戏码又演上了,总觉得小皇帝对于无聊行径由衷热爱,不然也不会天天撞桌子玩,因此并没有过去帮忙扶起堂堂一国之君,仅习以为常对小皇帝提醒道:“皇上要多加小心。”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动作。   魏长清起身习惯的揉揉脑袋毫不在意,有模有样向帝师行礼,言辞恭谦道:“多谢老师教习。”   小皇帝每次这番正经模样都会让这花甲之年的老师产生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有种正常的错觉。   犹如一个尊重老师的平凡学生,每次都忍不住呆上一会儿,尽管知道这个学生心智不全,甚至没有断奶,更甚至他根本就理解不了自己的教学内容,莫说今日讲的治国之道,大学、就是小学,普通吟诗作赋、舞文弄墨,都是问题!   可是他还是对小皇帝抱着一丝看不见的希望,盼望他有一天可以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帮先帝完成南北一统,收回高祖天下的遗愿,不过他也现实的知道仅仅是微浅的希望罢了!   楚怡从他怀里拿过衣服照常服侍小皇帝穿衣,其实这也是习惯了,小皇帝来习文殿怀里总会鼓鼓囊囊无非是些吃的,这也还好可偏偏总会脱衣服捧着吃,久而久之很快成了习惯。   只是今日这零嘴着实烦扰,又粘又脏,还好衣料是红色不大显眼,不然只怕又要被人笑了去,看来见了太后又有话要说了。   楚怡捡起掉在地上的琉璃五彩钻腰封给小皇帝搂腰扣了上去,又为他抚了抚稍乱的乌黑长发,使手挥了挥短过膝的祥云红袍,直到仪容端正方止。   小皇帝此时眸星粹亮,鹰鼻立挺,远远望去不失为一个英俊秀美的少年郎,可惜美好的画面总停留刹那间......   魏长清实在太饿了,往常帝师穿好衣服就会直接让他出去!今天穿好衣服这么久了还不出声,难道帝师也想吃糖葫芦埋怨我没给他,故意惩罚我饿肚子吗?糟糕想到帝师穿衣服的时候一定知道了,忍不住咬起手指嘬嘬,可怜巴巴望着帝师突然皱起眉头的表情软软糯糯道:“老师,我饿了。”   楚怡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点头照例开口道:“皇上想必锦绣宫早已备下膳食,皇上若无其他要事,明日便照常开课,今日皇上表现优异可暂不留业。”   小德子在习文殿外老老实实干等着,时不时向里张望,高祖传下来的规矩,帝师为皇上(太子)授课时闲杂人等都要距离四十步外,因此作为皇上身边的贴心公公只得时时刻刻注意着主子的动向,万一不留神皇上玩消失,他就是长着和猫九条命的脑袋也不够砍的!   正胡思乱想着,殿外门从里打开,小德子眼尖见到一蹦三跳高的皇上,兔子的速度溜烟到了主子身前,弯腰行礼接过主子从习文殿拿出来的书籍,帝师告辞。   路上小皇帝一个劲的问关于奶娘的话题,比如“小德子你说今天奶娘为什么不给我喂奶,要让我吃糖葫芦?”   小德子暗暗叫苦只好哄着说:“也许是因为翠嬷嬷想让皇上尝尝嬷嬷的手艺,据奴才打听到的可靠消息,今天给您送去的冰糖葫芦是翠嬷嬷借用御膳房的灶火亲手为皇上制作的。”   当然一共成功了十七串,分给御膳房的师傅一串、烧火的一串、刷锅的一串、备料的一串、还有皇上一串,其余剩下的都进了翠嬷嬷的肚子里,为了皇上开心这些当然不能说。   更不会有人傻了吧唧到皇上跟前说这小事,现在皇宫上下谁不知道翠嬷嬷的崇高地位,当然小德子也只能在心里吃吃味。   又比如突然满脸担心地说:“奶娘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为什么最近总见不到奶娘,奶娘会不会讨厌我不让我喝奶了?”   小德子只好又宽慰他:“皇上长得很可爱,奶娘她一定会让皇上喝奶。”   又比方不自禁问千律一篇的话题:“奶娘万一有一天不喜欢我了,怎么办?”之后总会露出很烦恼的样子,闷闷不乐。   小德子尝试过不吭声,可是只要他不回答,小皇帝一定会停滞不前,像现在这样冷冷盯着他,森森的感觉,尽管是大白天阳光下可是背后还是直冒冷汗,之所以皇上会突然这样跟当初自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嘴多舌有直接关系。   现在他不回答不行,乱回答更不行虽然皇上心智只有两三岁,可记忆力超群,从四年前开始回答天天都必不可免要回答的问题,这也算是一种折磨了吧!   今天他要怎么说,又要怎么答?才不会让小皇帝生气,这真是一个心灵大考验啊!   不过好在今天皇上大发慈悲,没有继续刁难下 ☆、第二章   去,只对着充满无辜的小德子,恨恨骂了声:“小笨德子!”说完抬脚往锦绣宫的方向走。   小德子低头撇撇嘴,皇上也好笨,只会骂这一句,当然夸的时候也是这一句,不过语气自然会有南辕北辙的不同,当然,“皇上也好笨。”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了。   锦绣宫位置在几个宫房偏左的方向,紧接凤皇宫(一墙之隔的距离)。庭园很大,假山绿林景色算得上是极好的,当然制材也是之最,用料谈得上奢侈,大多宫殿均鹅卵石子铺地,既简约又不凡普通,但是直通两条宽敞的复廊地面皆翠色琉璃,堪比得上价值几何的暖玉,直通幽静角亭,湖上粼粼清澈,水底游动的草鱼清晰可见。   翠袖云蹲着胖胖的身子,圆润的脸上满是愁苦,想想现在的年纪,鼻尖又是泛起酸,想当初她翠袖云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屠妇,继承了她爹不外传的宰猪手艺,顺顺当当找了个倒插门丈夫,人是矮了点,黑是黑了点,模样也差了些,可好歹总归有些乐子,怎么她如今就混到这地步了?自怜自怨朝池子里一点一点撒着虾米,正悲怀春秋,垂暮遥望,大煞风景的大人物终于又热热烈烈出现。   值得欣慰的是这次终于没大喊大叫,刚刚庆幸站起感觉过电的双腿迎面冷不防撞上一堵人墙,生生后退几步。   魏长清双手虽然抱着奶娘很吃力,压根就抱不住,也不好受,但是还是用尽全力拥抱住肥胖的身子,很担心眼前人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想牢牢抓住。   作为奶娘的翠袖云象征性地拍了拍猛扑上来的家伙:“用膳了吗?”   魏长清靠着奶娘的肩膀乖顺的点点头,一回去就没有见到奶娘的身影,他好担心、好害怕,想来凉亭直接来找奶娘可是......   小顺子拦住他说:“皇上,翠嬷嬷说您要是不用膳、不沐浴、不换衣就去凉亭,今天剩下的机会就没有了。”魏长清只要一想到不能喝奶,就会觉得好饿好饿,心也好慌好慌,他不能不喝奶会饿死,会见不到奶娘,只要想到见不到奶娘就会好难过。   他也怕如果不照奶奶娘的话去做奶娘会讨厌他,以后不会给他喝奶,会不喜欢他,所以他想也没想随便扒拉两口饭菜,让小德子用最快的速度帮他洗完澡、换好衣服,匆匆赶来,还好奶娘还在这儿,不然一定会饿昏过去的,他这样想着,真觉得饿狠了双手胡乱在奶娘身上摸索起来,平常好解开的衣带,今天是跟他故意作对吗?   魏长清抽抽泣泣吸吸鼻子模样很可怜,语气软软喏喏可怜巴巴道:“奶娘,......我要......。”   翠袖云只觉耳垂麻麻痒痒,绿豆大的眼里也泛起小小涟漪,毕竟是个十几岁男子的身体,大概变声期最近声音里总带着点点沙哑,却是说不出的磁性。   翠袖云只觉得心尖突然有几十只活蚂蚁在爬,脸有些想要止不住的染上胭脂的彩色,解开这微微尴尬,翠袖云带他到了假山后面,安抚着猴急着慌的人儿,耐心解已经成了死结的腰带,没办法她太胖了加上胸围也很大,根本不适合穿女装,只好穿着打杂大号的男装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但也好过憋着胸脯让自己遭罪。   刚刚打开死结,魏长清就利索的推开碍事长长的白色里衣,魏长清终于看到了让自己欢喜的□□,在他眼里就是看到了唾手可得的饭+水=食物,慌慌的扎猛随即双手极其自然揽住奶娘安全温暖的腰肢,把自己藏起来,吸吸鹰钩鼻,循着重重的奶香味很准地叼住圆滚滚红润润珠玉大小的□□。   一股股甘甜乳白的奶水汩汩下流,魏长清失控牛饮每次喝奶总会忘形,只有吃饭顾不上其他,恨不得把大胸里的奶水都一股脑流进他扁扁的肚子里,这样他就不会总被饿肚子。   每到这时候他总会在心里不停催促自己,一定要快喝,不然奶娘一定又会很快断粮,魏长清越吸越快,手也越抓越紧。   翠袖云低头看着沉溺在奶水世界的小皇帝第一次心里蹿起一股无名火......!!!   要不是知道这小皇帝是个弱智家伙,照以前脾气不把这明目张胆占她便宜的流氓,打的鼻青脸肿她就不叫翠袖云。   可是对于这个白痴能有什么法子?总归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到底是狠不下心丢他一个人凄凄惨惨饿肚子,当初是因为欠了“德胜坊”赌资,为了还债逼不得已年纪轻轻就做了这脑袋别了裤腰带的嬷嬷。   三个月前把钱终于还上,杀猪的家伙也重新置办全了,猪苗买了十几头,从别人手里整了八只猪王,琢磨什么时候开张。   奈何到现在也没开了口,她比明镜都清楚现在想要撤身没那么容易,可她又不能一辈子都守着比智障好不了多少的麻烦,一个人的日子她过腻了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活到这个岁数也就盼着能有个贴心知冷知热的人捧在手里护着,含在嘴里呵着,虽说她因为身体原因很难怀孕,流过一次产,可心底还是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尝尝做母亲的滋味,当务之急首先是要摆脱这个身份,真真正正彻底离开潭水深的皇宫,才能去过她想过的日子呢。   暮阳西落,看不到尽头的晚霞染了半边天,怀里躺倒的小皇帝早就睡了过去,翠袖云从肚皮上把他捞出来,穿好还算贴身的粗布衣衫,疼的冷吸了口气。   看着无忧无虑安安生生,一脸心满意足睡过去的人儿,心里不太平衡,恶作剧的伸出魔掌朝浑然不知事态发展的人儿袭去。   本来想跟以前一样掐掐那张算不得丑的脸蛋,直到有了红印子才肯罢休!!!软软滑滑手感不是一般的好,大出所料鬼斧神差,等回神意识到的时候,手指已经摸了上去,还算有些可取之处。   小德子跟在嬷嬷身后,任由奶娘熟门熟路把人抱回寝殿,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漆黑,小顺子有眼色的吩咐人下去备膳,宫女鱼云贯出,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面样俱佳,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食指大动,更何况被小皇帝吸干的奶娘。   大殿门被人轻轻关上,奶娘招呼起服侍她用晚膳的两位公公,“没外人了,都快坐下吃。”边嚼还不忘往旁边两个空碗里夹菜,整个哥俩好的模样。   小德子跟小顺子用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后还是抵制不了诱惑,拒绝不了服从坐下吃饭,虽说这事不是一两次了,可心里还是很不安,毕竟是犯上大胆,要是太后娘娘知道了,他们是没好果子吃的,可嬷嬷一定要拉下水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两个也表示很无奈。   奶娘才不管他们两个心里想法,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被小皇帝都快啃成奶干了,要不好好补补哪说得过去,不过御膳房的手艺真不是盖的,不错!!!   这鸡油大滑香,就是有点咸了,这牛丝辣肉倒是有韧劲,丝丝耐嚼,比猪肉丝可好不少,怪不得街上牛肉那么贵!   这四喜丸子看着普通,可吃过亏的奶娘知道这是摆相不能吃,御膳房也黑啊!做几道假菜捞银子,不过多嘴多舌的事她不会办,她又不傻,引火烧身的道理还是懂得。   木耳燕窝汤几碗下去,结束了这顿胡吃海喝,仰头舒服的打了个饱嗝,放下碗筷,两个贴心的公公自发服侍起看似很倦怠的嬷嬷。   小顺子从缸里拿出牙签递到了奶娘手里,奶娘随意剔了几下,小德子从一旁端起漱口水,小顺子举着茶盂,奶娘很自然享受起这贴心的侍候。   漆黑的夜说不出的阴沉,未央宫里里外外也是很死寂的模样,偏殿里时不时弄出奇怪的响动,碎碎令人脸红心跳的□□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突然,殿内亮起光芒,门上倒影两人的剪影又继续纠纠缠缠,声动比刚刚还要猛烈,殿内的灯又灭了连成夜的色彩,狂风暴雨还在继续着。   守在宫外的侍卫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功力深厚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就此离去。   半夜魏长清迷迷瞪瞪醒了过来,熟悉的呼噜声让他觉得心安,借着长烛过半的亮光,轻轻在奶娘脸上落了一个吻,身子慢慢凑了过去躺到奶娘怀里,挂着满足笑容睡了过去。   时间总是过的悄无声息,翠袖云睁开双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一侧沉睡的小皇帝早就没了影儿,懒洋洋打了个大哈欠,利索穿衣收拾起床榻,出了门不意外看到了小顺子,到饭堂用过早饭,日头已上三竿,熟门熟路去习文殿找小皇帝,没想到这次却扑了个空。   殿内微微刚亮,泪烛燃灭,魏长清躲在桌底 ☆、第三章   很委屈的吃莲蓉酥,心里算计着奶娘这两天欠了他多少顿饭食,可算来算去还是算不清,脑袋混混沌沌乱乱绕绕的,刮刮鹰钩鼻勾想等奶娘来了,怎么才能喝到比平常多很多的奶?奶娘欠了好多好多,但是直接说出来奶娘可能会生气的,一定会觉得他很小气,所以他要想办法让奶娘高兴着让他喝多多的奶水,怎么才能让奶娘高兴呢?   魏长清一直沉浸在糟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帝师讲着小皇帝完全听不懂的呱呱文,兴起之时,不能自己,转身俯视蹲在地上,愁眉不展,发丝蓬乱的小皇帝刹那眼里光芒大盛,隐隐有些难以自控的猜测,莫非小皇帝......   缓缓压下心头喜悦,刚准备开口,习文殿门很顺从被太后娘娘身边的大总管张潇推开,手里明晃晃的懿旨格外扎眼。   张潇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很奇怪的景象,本该坐在高凳看书学习的小皇上,躲在阴暗的桌底,样子狼狈不堪,说不上衣衫褴褛却是很凌乱的模样,一国之君的形象未免有些......,帝师躬着身子可能打算要对小皇上做什么,重点是帝师手里的戒尺惹人遐想翩翩,张潇不自在咳了咳并不发痒的嗓子。   但愿是他想多了不是帝师气急之下拿起戒尺想要责罚,身手矫健的小皇上机灵的躲到学案下逞逃还是差点遭到毒手,多亏他及时拯救了幸免遇难的小皇上。   不管怎么说张潇还是很快收敛起脸上微微诧异的面部表情取而代之的自然是平日里用惯的谄笑。   帝师一派平静从桌子下把小皇帝挖了出来,为他穿衣理发,跪下接张潇打开诵念的懿旨。   魏长清见到皇额娘身边的大太监张潇,活脱脱像是一只懵懂无知寿命用尽的小鬼遇到了地狱无情勾魂使者的无常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好,不过他惨惨戚戚想到马上要倒霉了!!!   果然张潇宣读完圣旨他和帝师就马不停蹄往未央宫赶。   虽然于礼不合,不该太监在前,帝师在中,小皇帝在后,可小皇上畏畏缩缩跟鹌鹑一样,有意无意迈起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猫步,照这速度日上黄昏头也很难到未央宫,一众大臣可都在昭华殿等着这位主角。   小皇帝对太后的母子之情司马昭之心宫内皆知,所以张潇也就没有故意给小皇上使坏,提议坐轿,有时间让他换换心情提前准备适应适应。   事急从全,张潇只好做出头鸟顶风鸽用最快的脚程赶,时不时朝身后两人遥望,注意到一对师生感情不错,时不时的用眼神交流,也渐渐不再插足。   帝师因为经常锻炼身体还算硬朗,勉强跟得上,比起张潇来说,可以用上一句“终究岁数大了!”   小皇帝虽然时不时被差点落下,好在他身子利索紧跑几步还是能随上的,可是他是最巴不得这条宫道没有尽头才好的人,能多慢就想走多慢,当然也付诸于行动,实践证明他不适合走远路,快跑、慢走结果一样。累!   小皇帝忍不住视线一次次往帝师身上投放,似乎是在一起久了,每次小皇帝投来的熠熠目光总会很适时被帝师接收到,两人之间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默契。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帝师没有去过小皇帝的单纯世界当然不明白他一举一动都想表达什么?   犹如小皇帝不明白帝师为什么要在酷暑霜雪天的日子里坚持念经要他陪着捧场,不理解早起听经的好处......!!!   他的郁闷帝师不懂,他的需求帝师不理解,帝师的忧愁、帝师的想法他也通通不懂。   一对师生创造了两个看不见隔膜的世界,谁都很难真正进去。   因此收到信号的帝师,只觉得小皇帝可能有话要对他说,所以刻意慢走几步,想小皇帝有什么吩咐应该会跟他说。   可是小皇帝没有吭声,仅仅神情一如每次去未央宫前颓废,当然也就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小皇帝是很害怕太后的,也就没有多想。要是小皇帝一反常态,兴高采烈他才会觉得有问题。   魏长清其实很想让帝师在皇额娘面前为他美言美言,说说好话,可是帝师是个很老实不会弄虚作假的人。   况且也没用,皇额娘是会考他功课的,皇额娘知道他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笨蛋,所以皇额娘不喜欢他!   他突然现在饿极了,好想喝奶,前面的两个人渐渐远去,魏长清止了脚步,觉得这个时候鼻头酸涩涩的难受,眼睛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发胀,进沙子了吗?抬头看看冉冉升起的朝阳,今天是个好天气呀,没有风,笨小德子是乌龟变的吗?这麽久都没有把奶娘带来,他会累死、饿死的!咦,前面那是什么,狮子吗?好大呀!   翠嬷嬷没见到人只好准备调转船头打道回府,回来时小顺子打听了一下消息,听守在德华宫(习文殿是德华宫其中一殿)的侍卫,说张潇把小皇帝和帝师请走了,脚趾头都能想到,一定是未央宫的母狮子召见,皇宫里除了挂名小皇帝还有谁权力大?   人人皆知,答案更是显而易见,不过奶娘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大好,回宫的脚步也因为高兴的心情比平常快出许多,小顺子紧赶慢赶才追的上,天真的以为嬷嬷是怕小皇帝饿肚子,才这么着急离开。   但是细细思忖,再看看奶娘行走的方向这哪里是要去未央宫,明明是回锦绣宫的方向,转念又想可是小皇帝却也没留下话,允许嬷嬷找他去,未央宫那个不长草的地方对他来说还是很可怕的,如果嬷嬷去,他没道理不去,能躲还是避开好,反正今天也没让小德子找来,兴许今儿回了锦绣宫才要喝奶呢?   小德子找遍了锦绣宫各殿都没有见到嬷嬷和小顺子的身影,虽然是累的气喘呼呼,直打喷嚏,也顾不得停歇,思来想去奶娘可能去了习文殿,只好又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锦绣宫。   翠袖云的□□到现在还疼,肿肿胀胀,虽然说她奶多水足可整日被瓷亮亮牙齿叼着也不好受,以前一天七八次时间短,还是天天俩包子圆,现在虽然次数少了很多,可受不住时间长,按以前比照受的苦可想而知,随着小皇帝岁数渐长,饭量也有急剧增加的趋势,每次小皇帝过度吸奶后,整个□□都是麻木没有知觉的,缓过来之后,总要默默忍受疼痛侵蚀,十几年下来就算事先的麻木也被剧烈的痛苦倾覆。   她翠袖云是人,不是奶牛啊!   今天太后把小皇帝叫去也算帮了她一次,翠袖云还没暗自庆幸多久,抬头就见慌慌张张的小德子出锦绣宫找来,翠袖云顿时脸拉的比苦瓜还长,只好不由分说随小德子火急火燎去未央宫。   有能力在两大国安插眼线,收集情报,买卖、暗杀非弑魔教当先,神秘的存在,不过传说总坛在北方以东,天下统一之前紫昭国旧都,有人猜测是魏高祖天仇宿敌的子孙后代,为什么要这样说?   大魏前身是依附紫昭的偏远小国,幅员稀少,不过几个大洲县组成,不光如此,附近居地常常遭受游牧民族的洗劫、骚扰。   魏国兵力不足内忧外患,魏高祖采用联姻政策,笼络敌人获得大量良驹战马,歃血结义近地小国智用连绳计策,一些能人异士在魏国都能受到高等待遇,有很多人去魏国寻求发展,在魏高祖的治理下渐渐走向繁荣。   魏高祖一直为魏国的未来担忧,常常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一些大臣得晓魏王忧思,争相献计,命人四处散播谣言,挑起战争,几个大国互相猜忌,一个契机兵戎相见,硝烟弥漫,魏国实力也逐步扩大,最终天下一统。   紫昭国君恨极魏王反复无常,不讲信用,自毁誓言的衣冠小人,坚决不降,最终举国歼灭,其他降臣各自封王。   有人怀疑弑魔教主是紫昭国君的后代,为了复国在旧都地方养精蓄锐,蓄势以待。   还有人说北影国君就是弑魔教主,为了天下归一,创立弑魔教,尽管时间对不上号。   各种说法捕风捉影,纷纷扬扬,酒肆说书的把民间流言收集,编成一部部仙侠经典、武侠传记、荡气回肠的爱情小说,感人肺腑,催人泪下,还有好事者添油加醋借机招摇撞骗,更有甚者......   毋庸置疑弑魔教主广受大家追捧,也许是因为弑魔教主太过神秘,也许是因为弑魔教主平日里为人太过低调,没正大光明做过几件挂名的大事,对此人猜测者不断,长相、身高、喜恶、性格、感情经历,都是茶肆、酒楼、街头巷尾的不变话题和谈资。   最清楚教主为人的莫过于 ☆、第四章   贴身随行的左护法凌云,以上谜题如果有人肯花万两黄金,向他讨要答案,必将所有知道的全部详细回答,当然是有人能找到这个地方的前提下。   远远望去一片麦田,风雨摇曳,结了青桃的树依依挥袖,竹屋门大开着,辛寒尘在屋里稳稳坐着,感受着狂烈寒冷的气息,茶水早就吹凉了,:“他没来。”   明明很平静的语气,可凌云听了难受,不是因为风太大,不是觉得天太冷,不是认为雨迷离,是因为数不尽道不清的思念。   凌云虽然不懂但是明白教主的心情,一切都是因为前教主的潇洒离去。   教主喜欢前教主,前教主也爱上了教主,可是爱的方向,分了南北界限,一个付出离开,了无音讯,至今下落不明。一个痴心等待,朝暮之间尽染白发。   头戴斗笠身着杀手服的男子匆匆赶来,关了房门,屈膝半跪向教主行礼,“夜枭,拜见教主。”   辛寒尘摸着茶沿的手一顿,“你来,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太后已经决定为皇上选妃封后,教主若要打算还需早些安排。”来人是右护法夜枭,埋伏在皇宫里的暗线之一,教主心腹。   “我不会去夺那个无聊的位置。”辛寒尘执起茶盅一口饮了进去,果然是苦茶呀!时间久了,苦到心肺,苦到骨髓。   教主的真实身份,左右护法全都知晓,南魏失踪已久的大皇子魏寒尘。前教主正是因为教主的身份狠心离开,现在南北百姓皆知南魏皇帝是个整天要喝奶的白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前教主才不愿耽误教主的前途,也正是这个身份前教主才放心把整个弑魔教的重担托付到现任教主身上。   夜枭焦急神色显而易见,前教主临走时再三嘱咐,一定要倾尽全力助教主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哪怕取舍整个弑魔教也在所不惜。   其中利害关系一一讲明,教主的身份关乎着弑魔教的光明未来,所以他都已经作出了豁出性命的准备。   他努力劝说教主改变心意,继续道:“教主现在北影蠢蠢欲动,虽然顾忌淮江险情,可难保不会出其不意攻陷南魏,到时百姓一定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生灵涂炭,何况一山难容二虎,各自为政,互不相扰只是表面和平,教主大智一定也知道这暂时的风平浪静只是一时,众不会长久的道理,现在南魏朝廷已经有了裂痕,两派局势渐渐明显,南魏皇帝就是个导索,一旦意外,被北影抓住辫子,教主一定记得内廷之祸。”   “......。”辛寒尘沉思并没回答,过后转身问左护法:“可有了笑颜消息?”   左护法凌云摇了摇头道:“教主武功高强,医术上更是绩优造诣,属下相信教主终有一天会毫发无伤回来,与教主......相.守。”凌云本想说前教主肯定会跟教主有相逢的那一天但是后面舌头打结,改了口,不过看得出教主听后脸色好了一些,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   竹屋里进言声阵阵传出:“教主只要拿下南魏,里应外合北影消亡指日可待,教主为了天下大计......。”   “教主属下认为右护法说的很有道理,教主若觉得此事烦心,那属下去找琴师商量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再来请教主决断?”   左右护法的殷殷目光投向已经转身走过的辛寒尘,“不用麻烦琴师,我已经有了主意,我不会拿不属于我的东西,更不会放弃笑颜!”   一伙人赶到未央宫,情况大出意外,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在殿外等候传召,一些宫女太监从寝殿进进出出,都是慌里慌张的神态,翠袖云心弦一沉,果然听到聚拢在一起的太医说小皇帝被藏獒咬伤昏迷不醒,药汤不进。   肖太医擦了擦脑袋不停冒出的虚汗,如释重负拔了最后一针,小皇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摇了摇头无奈的神色跟前几位太医异模同意,张潇深深看了一眼小皇上,退了出去,回昭华殿向太后复旨。   帝师守在床前满是痛心,小皇帝遇害时的情景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   他和张潇到了未央宫才发现小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单,当然之后是急急忙忙往回赶。   等他见到小皇帝,一只毛色深棕状如雄狮的大藏獒正对小皇帝逞凶,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直到现在想起还是令人心伤,撕心裂肺的哭叫一次次撞上他的肺腑,小皇帝的衣服都成了碎布条,身上暴露的地方都是抓痕,被伤过的地方都在汩汩冒血,俨然那只畜生把小皇帝当成了吃食,要是他们没有及时赶到,小皇帝的后果难以想象,可尽管从凶猛彪悍的藏獒嘴里夺下了血人一样的小皇帝,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是难以消去,青色的面容失去了生机,在这儿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还是无辜遭难的小皇帝!   张潇到昭华殿将小皇帝现在不容乐观的情况原原本本向太后禀报,殿下大臣交头接耳有了躁动,齐太后冷冷扫视带头引起骚乱的内阁大臣,面容一贯地淡然道:“让殿外那些太医都回太医院吧!命他们开出治疗的方,送到御膳房去熬上一大桶,着御林军到大理寺把涨潮叫来,顺便传翠嬷嬷进来吧!就说哀家想见她,皇儿的病可离不了她。”张潇不敢耽搁,匆匆去办。   翠袖云听说太后娘娘要见她心里挺忐忑不安,虽然太后表面上看起来很和善,可是她知道只是表象,在宫里这么些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为什么先皇子嗣一个个相继离世,为什么身为姐姐的皇后会被庶出的妹妹顶替,为什么本该身为太子的大皇子生死难测,每次她被召见都会抖瑟不安,她惧怕太后。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是受百官朝拜万万人之上的人上人,掌握朝政命脉,后宫之主。   手捏生死大权,一句话可以让你受尽痛苦生不如死,从天堂跌向地狱的感受。   一句话可以让你流落街头饥不饱食的日子就此结束,衣食无忧安逸享乐。   这样的权力太过可怕,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嬷嬷,可有可无的存在。   当她步入昭华殿,众人打量的目光她不觉得害怕拘谨,反而心定安心不少,向太后行礼力求把姿势端正,让太后挑不出一丝错处,战战兢兢回答太后的问话,声音调放到粗细适中的状态,尽管她很别扭,但是多次已经习惯这种小心翼翼。   当太后问到她平常能喝多少水,她很诧异的抬起了头,顾不上了大胆治罪,只是为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可是太后的脸上很平静,心里百转千回,不能怪她乱想,小皇帝现在生命垂危,太后这个亲娘虽然不待见这个孩子,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不管不顾!当着众大臣阁老的面跟她话家常,难道她不怕诟病,迫于无奈她老老实实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因为差事特殊,所以常常饮上几壶清水。”   太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微微点头,把差事交给身边服侍多年的喜鹊,安排道:“喜鹊,你去带翠嬷嬷净身,让她务必把今日喝的水全都给哀家清理掉,尽力让她空腹,收拾妥当,一道去夕阳殿内候着,没哀家御令不准离开。”   翠袖云稀里糊涂被喜鹊带走,虽然有疑惑但是并没有节外生枝,顺从被喜鹊拉出昭华殿。   齐太后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正巧张潇进来复命,让众大臣先行离去,有事改日再议,张潇带头挥手离开,殿内宫女、奴才很有眼色关门离去。   偌大生辉的昭华殿内,只有太后跟样貌神似钟馗的张潮。   张潮抱拳请安,太后示意他平身,开门见山道:“张卿家可知道皇上的现状?”   张潮神色不明,直言不讳道:“臣刚刚听说,不知现在皇上身体是否安泰?”   太后坐离起身,慢慢起步,边说边走:“一直昏迷不醒,不过哀家相信皇儿命大,一定会无恙,醒来,......张卿家你说哀家说的对是不对?”   张潮当即面如土色,掷地一跪,“臣惶恐。”若是别人一定会敷衍+宽慰,张潮虽然不敢说完全了解本朝太后秉性,但是大致性情通过多年接触还是能揣度出。   如果他说是,好那么,皇上醒不过来,他也就别想见到第二天的太阳,也许家里会突然出现一把匕首,一瓶鹤顶红,一桩判错屈整成招的冤案冒出水面,总之下场就是他也就别想活下去了。   如果他说不是,或者说:“臣不知。”那就是大胆犯上,太后很明显是在为难他这个小小酷吏,不过他相信太后一定会指给他一条可以走的明路。   果然太后拍了拍诚惶诚恐惊吓过 ☆、第五章   度的张潮,盯着绣着长刀的紫衣官服指点道:“哀家一直把张卿家视为肱骨之臣,虽然话是有些重了,可也为的是让张卿家明白,一些浅而易见的道理。”   “臣......”没等张潮再说,太后止手打断,继续点拨道:“眼看皇上就要选妃封后,没想到横生枝节出了这麽大的事,哀家既心痛,也无奈,哀家也有不能说的苦衷,凡事不能任意妄为,毕竟这后宫大事还需要哀家来主持大局,可是这群没用的饭桶,当初没能留住先帝,小小的伤风就让一个英明贤主早早断送了性命,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如今这群庸医连活生生的人都治不醒,哀家实在没有了法子只能把张卿家叫来,想一个万全之策。”   张潮是大理寺人人谈之色变的酷吏,太后传他来,再加上明里暗里的示意,榆木迟钝的人也知道其中所包含不能道出的隐晦之意,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明白,有些事心里知道就好,没必要自作聪明说出来,点到为止,张潮告退之前说想要去寝殿探望皇上,太后点头应允。   刚到申时,小皇帝悠悠醒来,浑身痛楚不堪,无法忍受昏昏想要再睡过去,张潮费劲心思才能让伤势严重的小皇帝醒来,自然不肯要他再安然睡过去,顾不上君臣礼仪,趴到塌边跟小皇帝说话:“皇上觉得身体怎么样?渴不渴?要不要喝水?皇上快醒醒,皇上......。”   “奶娘,奶娘,”小皇帝觉得昏昏欲睡,浑身疼得厉害,像在火里烧,碳上烤,还有很多说不出道不尽的痛楚,难以描绘却真实刺激着感官,只觉难受极了,不想动失尽了气力,可是他听到奶娘在叫他,喊他梦里奶娘一直在冲他招手,很温暖的感觉,可是一边的无尽黑渊剧痛撕扯着他,他跑不过去太远了,累的不想睁眼,眼皮好重,模模糊糊似梦非梦间一个人影在他的旁边,好吵,他真的好困,是奶娘吗?,“奶娘,奶娘。”   张潮凑耳听到皇上在叫奶娘,即刻叫人进来伺候,“快来人,皇上醒了。”   张潇一直注意着殿内动向,在外候着,以防外人打扰,一听小皇上醒了,立马进来查探虚实,见到半睁眼的小皇帝长舒口气,立马回昭华殿禀告。   太后离开昭华殿到寝殿前吩咐人去催促御膳房拿到方子抓紧时间熬药,又命守在寝殿的小顺子去御膳房候着把熬好的药亲自送去夕阳殿,命喜鹊伺候翠嬷嬷一滴不剩喝下去,再将翠嬷嬷带进寝殿。   太后去的时候寝殿里没有张潮的人影也不怪罪,小德子把张大人临走说的话向太后转述一番,太后下旨赐张潮十斛珍珠,提升大理寺判长,一跃三级,命张潇即刻去办。   深黑色的药汤散发浓郁药香,刚刚净身的翠嬷嬷确实饿狠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要吃的不是山珍海味,珍馐菜肴,燕窝米粥,而是一桶难以接受的药液,太后娘娘没疯吧!病的是小皇帝,要她喝哪门子药,光是闻到这浓烈的味道就让她反胃作呕!都喝了,先不说会不会撑死她,吐不吐都是个问题,“小顺子你耳朵没毛病吧!是不是听错了?真的是要我,把一桶汤婆子灌下去?”   小顺子无法,只能又详细转述一遍,面对着满眼狐疑的脸道:“太后娘娘说让喜鹊姐姐服侍嬷嬷,一滴不剩,喝完这桶药。”   翠袖云试图做垂死挣扎,脚步也不停地想抽身离去:“你不是说小皇帝醒了,那我去看看小皇帝,见不到我一定又吵闹着喝奶。”开玩笑这么多喝完她翠袖云还有命活吗?   喜鹊对着小顺子使眼色,机灵的小顺子很快会意,两人打算硬来,可是实力太过悬殊,喜鹊和小顺子很快败下阵来!   只改采用智取,“嬷嬷皇上他虽然醒了,可还是滴水不进,刚才张大人喂皇上喝水,喝是喝进去了,又全给吐出来了,肖太医诊治,说是排斥反应,所以嬷嬷,要想让皇上喝药好起来,只有靠嬷嬷您了,为了皇上您就先委屈委屈,等皇上病好了我小德子做牛做马伺候您!”小德子声泪俱下扑通向嬷嬷一跪,说话的声音都直打颤,天可怜见小德子为了让嬷嬷动恻隐之心有多不容易,喜鹊也一旁苦劝,事实证明这招很有用。   太后将肖太医和一干人全部遣走,殿内独独剩下一对并不亲近的母子,小皇帝已经恢复了神智,面容还是苍白的很,平日里清澈的丹凤眼有明显的迷离,一时寂静。   “皇额娘,不是我的错。”小皇帝边说边落泪,样子可怜兮兮,却还是固执的说:“她欺负我,打我,还让大狗咬我。”   “那皇儿想让额娘怎么做?”太后为小皇帝掖了掖被角,语气从没有过的轻柔,小皇帝一时恍惚,呐呐没有吭声,试探的说:“皇儿,你说皇额娘该怎么罚她,才能给我皇儿出气?额娘倒是有个主意皇儿要不要听听看?”   小皇帝想见奶娘,觉得皇额娘现在很温柔,所以把心里想法毫不犹豫说出来,希望皇额娘能要她见奶娘,“奶娘。”   太后当即变了脸色,刚刚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仿佛是小皇帝臆想出的错觉,他又恢复了那种既害怕又惊恐的心态。   齐如意是很介意她的儿子在她面前提那个害她儿子成为心智不全的人,她觉得她的儿子现在变成这个模样,都是那个丑八怪造成的,可是她终究是不忍心,从八年前她就想让她的儿子断了奶,起码正常一些,可是她再聪明对儿子还是无计可施。   她不光是一个母亲,更是太后,她不能让内阁势力拔高,更不能让心怀叵测的人把大皇子寻回来,威胁她至高无上的地位。   不能把江山命脉让别人握在手里,她要废除内阁,早日让皇帝大婚诞下流着齐氏血脉的太子,只有这样,南魏才能根基稳固,只有这样,齐氏才会位高权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她要保护齐氏族人,她要守护南魏,她要将皇权牢牢抓进手里,所以必须要有所取舍。   “皇儿,一会儿小顺子就会把翠嬷嬷带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皇额娘命御膳房去做?”太后换了换神色,轻抚了抚层层包扎起的额头,眼里带着心疼。   小皇帝摇了摇头,他什么也不想吃,他想喝奶,好想好想,但是他不能说出来,皇额娘又生气了,他刚才是糊涂了,所以泪水很多,就是不说话。   太后从怀里抽出手绢,给小皇帝擦了擦哭成小花猫的脸,想起今天的要事,还是把今日传他来的用意直说了:“皇儿伤的不轻,先在额娘这儿休息两天,等好一些再回锦绣宫修养半月,习文殿以后不用去了,额娘已经跟众大臣商议过,下月初五是个好日子,皇儿也不小了,皇额娘已经交托礼部为你着手张罗选秀事宜,皇儿可要快点把伤养好,之后封后大典、祖宗告庙一大堆事都要一件件去办,皇儿懂吗?”   “皇额娘......我......我......不......我......知道。”他对于皇额娘深奥的话语,领悟不了,根本不明白皇额娘在说什么,但是面对皇额娘越来越凌厉的目光,他有种不能违抗的压力,只好不懂装懂蒙混过关。   他不知道就是今天愚昧无知的回答,会造成十几年后的悲剧,时间的齿轮还在无情转动,命运的结局谁都无法预料。   翠袖云进殿时,太后和小皇帝在聊天,她没心情听他们说话内容,她现在肚子很胀,随时反胃想吐,最惨的是喝了那么多药,一颗蜜饯也不许吃,现在鼻孔里都是对太后的无休止怨恨,可是再怎么样她都要规矩行礼,因为太后身份尊贵,她命如草芥。   “翠嬷嬷,哀家可是把皇儿交给你了。”齐太后走到翠袖云身边一脸重托,不容忤逆的神情,倒把心里怨怨念得翠袖云吓住了只得恭顺道:“奴婢遵命。”   太后朝躺在床榻上的小皇帝方向看了看,又不放心叮嘱道:“这两日,皇上无论有什麽要求,你都要顺着他,如果办不到的事,就差喜鹊去春撄殿告诉我一声,服药想必是件极为辛苦的事,不妨先让喜鹊服侍嬷嬷两天,等皇上身子好些回了锦绣宫歇上半月也不打紧。”   翠袖云低头福身行礼,感激应承道:“谢谢太后娘娘体恤,奴婢一定会好好照料皇上。”   “翠嬷嬷办事,哀家自然是极为放心的,折腾一天,哀家也累了,小顺子。”小顺子搀扶太后出了寝殿。   殿内小皇帝见到奶娘来了很开心,一时忘形妄想起身,才刚一动作就牵扯上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倒吸了口凉 ☆、第六章   气。   翠袖云见状哪还站得住,赶紧上前按住小皇帝不想按住伤口,小皇帝直冒虚汗,奶娘也不敢碰了,只好就坐在床边的圆凳上看他,“好好地怎么被伤了?”不怪她关心则乱,忘记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问,小皇帝现在这模样实在太惨了,十二年轻易都不敢让这小祖宗磕了碰了,哪承想会有伤的这么重的一天,头都伤了,实在是憋着一口气没上来,再加上宫里把这事消息封锁这么严密,连凶手都没见着。   宫里是什么地方,戒备森严宫门口还有层层侍卫把守,她平常隔三差五回家那个麻烦劲儿别提,一只藏獒能说跑进来就跑进来吗?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有猫腻,奇怪的是,太后竟然没有严惩凶手(藏獒的主人),更没有追究下去,只好问当事人受伤者小皇帝。   提到这事,刚刚恢复好心情的小皇帝又吧嗒吧嗒掉泪,奶娘看这样子也就不想再问了,给他擦擦泪,想小皇帝还没喝药,现在她这个移动药罐子也该给小皇帝喂药了,就截了话:“别哭了,你再哭今天就别想喝奶了。”   果然一听喝奶,小皇帝眼睛亮晶晶的闪现万种琉璃色彩,坏心情很快就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奶娘......我......饿......想喝奶。”   现在喂奶也不是件容易事,翠袖云刚刚检查过小皇帝的身体除了咬伤,还有鞭伤,甚至还有几个部位密密麻麻像是施过针刑,加上受伤包扎起的头部,浑身上下都是伤,难怪小皇帝看起来脸色这么苍白虚弱,床榻这麽大,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大大咧咧的奶娘二话不说直接拖鞋上了床,侧躺凑过去给小皇帝喂奶。   小皇帝叼起□□一口猛嘬,几口下去觉得今天的奶水跟以往完全不同,有点苦味,再试试,越喝下去越苦,小皇帝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泪又流了下来,十二年中第一次小嘴恋恋不舍撂下钟情的□□,“苦。”   奶娘这是第一次被小皇帝嫌恶,心里挺不舒服,一桶药灌下去,不苦才怪,要没有漱口,她现在满嘴苦味,这忘恩负义的小兔崽子还不嫌弃她躲得远远地,也不想想老娘是为的谁?   老娘从生下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汤婆子,末了遭了白眼狼的厌弃,越想越不是滋味,合着受的苦是为的谁?就不该心软在皇宫里呆着,这次说什么,等这小兔崽子伤好了,请辞,天下又不只有她能当奶娘!   几个时辰前她巴不得能让小皇帝少吃一顿少喝一顿,少受一次苦,几个时辰后愿望达成她倒心里难过起来了。   恹恹撅起小嘴,默默流泪,比苦瓜颜色都要差上许多的小皇帝,脸上分明写着太苦了,我要罢吸,外加委屈着想道奶娘欺负我。   翠袖云看着他是不打算吃了也就穿衣起身穿鞋一气呵成,显然就要离开。   实际上她就算再气也不会置太后的命令于不顾,要知道太后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小命,现在药都在她这儿就算赌气也要顾及着小皇帝的伤情,所以她只是想让小皇帝服个软把药喝了。   小皇帝一看奶娘架势要走,心急如焚偏偏突然就像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失了声不知道说话,就愣愣凝视奶娘这么毫无留恋想奔走离去,大急之下灵光一现,扯起嗓子放声大哭。   走到殿门口的翠袖云听到哭声就知道小皇帝是真着急了,又转身走了回去,看小皇帝这么卖力表演,声音那么生机高昂,也就恶趣味暂时没有打扰。   从小皇帝十岁开始就没有这么敞着嗓子大哭过,没想到声音还挺好听,大咧着嘴模样可真真丑死了,不过不知为什么翠袖云心里此刻很庆幸,要说她在庆幸什么,估计她一时半会儿也答不上来,也许是因为小皇帝安然无恙清醒了过来,因此庆幸。   也许是因为现在此刻她还没有离开皇宫,在充满孩子气的小皇帝身边守着他。   饿极难受的小皇帝委委屈屈重新叼起奶嘴,温柔地吸奶,想今天他吃了大苦头,以后一定要找机会跟奶娘说,他要补偿,喝多多的奶,让奶娘心甘情愿加餐。   翠袖云松了口气,小皇帝也算给她摆了个台阶,不然她也不知道闹剧要怎么收场。   礼部官员这段时间很忙,以往入选资格必须是朝臣之女,后宫前朝息息相关,这次内阁连续多次收到奏折多是南防汇流水涨,流失大量土地,百姓颗粒无收,几个郡县相继发生流民□□,国库空虚,内阁重臣集思广益想出一个绝妙主意,广招海选奏请太后收费入选,节省国费支出,太后准允当即下旨,礼部尚书秦合联络各府周衙张贴选美告示,不少商贾之女交费报名应征参加,人数沧海流珠,比往常声势浩大许多。   不用去习文殿读书用功,小皇帝当然很开心,可是自从他病好后,针织房掌官时不时来锦绣宫,给他量身,要他试新衣,不知不觉渐渐比读书的日子还要忙上不少,不喝奶的时候根本就见不到奶娘,小顺子他们也常常不见人影。   整个宫里都很紧张,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不过小皇帝没想那么多,只要他能填饱肚子,天天见到奶娘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跟他没关系,小皇帝心思单纯的想着。   很快时间进入倒数阶段,一切准备妥当,内阁、礼部联手严格筛选出的入选秀女名单很快拟好。   年龄、家世、样貌、身高、性情、才学一一核对,严格把关,历经长达九天,终于挑选出三十六位进入终赛的佳人,秦合入未央宫亲呈太后面禀。   小皇帝最近很不高兴,每次没有喝饱就会被人打扰,害他盘算好久的计划落空,现在奶娘总会断粮虐待他,奶娘肯定是不喜欢他了,小皇帝悲伤地在假山洞里和泥。   抓上一口沾湿湿的泥巴放在手心滚啊滚,很快就慢慢成了规规矩矩的小圆球,揉好放在一边,继续抓起一把揉,一个接着一个,他想捏糖葫芦,他想吃糖葫芦,可是奶娘没有再给他做过,他想那种甜甜酸酸的味道。   他想捏泥人,捏成奶娘的样子,抓在手里牢牢不放,天天时时刻刻看到奶娘。   他又抓起一丁点泥巴,突然脸有些发烫,红红热热的,可能洞里太闷,他想捏好多好多□□,天天可以放进嘴里叼着,但是□□一定要是奶娘的,他很肯定,不管是甜甜的奶水,还是苦苦涩涩难喝的奶水,只要是奶娘的就好。   民间小皇帝选妃的消息不胫而走,铺天盖地席卷整个南魏,街头巷尾对这件事的看法迥异不同......   有的认为掏银子参加选美赛,能够有资格获得选秀资格,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以往只有那些官宦人家的贵族千金小姐才能有的得享殊荣多少贵人都无门可走的机会,现如今只需几百两银子就有希望达成,虽然说机会不大,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不是没有过,因此有部分人是褒奖朝廷做法,很多人抱着侥幸心理付诸于行动。   还有一部分人对此不屑,甚至鄙视,人人都知道南魏皇上是个断不了奶的奶娃娃,说好听点是一直保留着比较孩子气的单纯。   难听了什么弱智、白痴、傻子话都多了,当然更不会把掌上明珠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活生生把宝贝女儿的下半辈子毁了,所以尽情贬义这种做法,认为朝廷不光坑银子,还祸害百姓,夸张极致道早晚有一天北影会把南魏吞了改朝换代一统天下。   翠袖云回宫时心情很复杂,这两天她一直在跟总管提请辞的事,她想小皇帝都要选妃大婚了,真的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更何况租的铺子天天缴银,那可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白白给了别人,能不心疼吗?   可没想到弄巧成拙,眼看即将发的例银又被总管笑面虎收了回去,事也就不了了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顺子心事重重从未央宫回来,撞上了慌里慌张的小德子,一把扯住刚刚因为贯力,才停稳得人,“出什么事了?”   “皇上不见了!”眼带着急神色的小德子,向同行小顺子求助:“帝师刚走,一推开门皇上就不见了!小顺子你说这可怎么办?!”   小顺子出奇冷静,看不出情绪,小德子推他一把,“你倒是想想办法!太后娘娘知道了,我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小顺子手里的拂尘一摆,睿智指挥道:“我们先悄悄找找,你也先别慌,守卫森严,皇上他就是想溜出宫,也没那么容易,一定是又去跑哪里玩了,皇上胆子小,一定跑不远,这样 ☆、第七章   ,我们再把锦绣宫好好翻翻,任何犄角旮旯都不要放过,你往西找,我去东边翻翻,半个时辰为限,不管找没找到,都在大殿会合。”说完小德子和小顺子分道去找不知所踪的小皇帝。   翠袖云回到锦绣宫往常候在大殿外的小顺子意外玩儿消失,也对,小皇帝选妃里里外外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手忙脚乱,指不定又去哪儿帮忙了,这锦绣宫人多起来,比赶集的日子还热闹,少起来比白天的青楼楚馆还冷清。   湖里草鱼游得畅快,翠袖云数的认真,当初的鱼苗已经长成了肥美的形态,十几年,收获了一茬,又一茬,一拨,又一拨。   短短二个月,多出来的十三条幼鱼透过粼粼波痕的池水清晰可见!   大多重要日常用品已经被她分次慢慢拿回了家,迄今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些草鱼还没有带走,不自觉又想到了小皇帝,当初也是从襁褓婴儿长成现在小小少年,跟这些鱼没有什么不同,慢慢成长,精心伺候,可惜她终究看不到小皇帝为人子父的那一天!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朝暮终有时,聚散总分离。   十几年的相伴一想到离开,颇为惆怅,给鱼喂过食,有些干渴,到凉亭倒了杯茶水。   小顺子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依旧寻不到小皇帝的影子,顺着复廊四下寻觅,看到了在凉亭坐着喝茶的嬷嬷,一阵风吹过,小顺子已经到了嬷嬷对面,半句废话没说,“皇上不见了,嬷嬷皇上平时有没有什么常去玩儿的地方?”   翠袖云愣了愣似乎是在判断这件事的真实性,不过这可是大事,脑海里直接把小顺子可能跟我开玩笑否决,这下她也慌了,不假思索加入找小皇帝的阵营中。   小皇帝还在兴奋的滚□□,不知道锦绣宫现在乱成什么样子,更不知道现在整个锦绣宫的人都在找他,因为洞里光线渐渐变暗,所以小皇帝恋恋不舍用袍子抱着一捧有大有小的泥丸,借着还能看清路的天色,慢慢走回大殿。   最后还是闹出动静被太后知晓,三个失职的人全都受到了严厉的处罚,御林军、大内侍卫、全体出动寻找失踪小皇帝,最后小皇帝回到大殿面对枯坐已久的皇额娘,里里外外大批护卫,矒了!   面对浑身脏污泥巴的小皇帝,在看到小皇帝平安归来,怒气稍减的心情又差了几分,张潇很有眼力,几句好话把太后气顺不少,差人把小皇帝带去洗漱殿更衣,选秀在即,为了不再出现今天这种状况,下旨调遣一千多名御林军把守锦绣宫。   太后知道了翠袖云一再请辞,交代挨了三十大板的翠袖云一定要看牢皇上后,答应等皇上大婚后,放她出宫,不光如此太后玉口轻齿道:“翠嬷嬷哀家感念你贴心服侍,照顾皇儿多年,也知道你到现在还孤身一人,漫漫常日难免孤寂,哀家早就想为嬷嬷做主定个亲事,只怕身份不够,一直没开口,眼看嬷嬷几日后就要离开,那不妨哀家就大胆一回,嬷嬷意下如何?”   翠袖云不想让别人做主自己的人生大事,所以明明知道太后主意已定的事情,很难改变还是以卵击石大胆婉拒了一次:“太后奴婢虽然现在孑然一身,但是......。”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嬷嬷是个念旧的人吧!”翠嬷嬷没再开口低头不知道在心思什么,太后试探后见此,理所当然认为是说中翠袖云心坎,继续道:“翠嬷嬷你的事情哀家也算知道一些,这五年里也一直帮你找人,就在刚刚有了消息。”   太后注意着波澜不惊在殿下跪着的翠嬷嬷,拨了拨漂浮的茶水,又开了口:“不管是怨也好,恨也罢!总算有机会面对面说清,一辈子很长,还是不要留下遗憾才好。”   “奴婢已经跟丁大郎没有了半点关系,谢谢太后娘娘好意,奴婢现在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等皇上大婚后奴婢就走。”翠嬷嬷声线不稳,其中夹杂很多情绪,难以言喻,更不好一一描出。   “也罢!那哀家就先把他安排到御膳房,托王总管照拂着,要是嬷嬷想见,也好随时都能去看看。”张潇接过璞玉茶盏,重新放回。   太后再次看见小皇帝又变成了不开口不说话,长身玉立,姿芝如兰,规规矩矩,独有贵气的人儿,心神有一瞬恍惚。   可是小皇帝一见到奶娘立刻不淡定,当着太后的面就对奶娘拉拉扯扯,太后脸色变了又变,可惜小皇帝一颗心都扑在奶娘身上,没空注意皇额娘不善神色,不然只怕又会哆哆嗦嗦跟鹌鹑一样老老实实站着哪儿敢这么放肆大胆。   因为选秀的事太后也够心累伤身所以很快缓了缓脸色就让张潇扶着她出了锦绣宫。   太后坐在轿撵看着前方一盏盏开路琉璃灯,很伤神。   三十六位佳丽,十位有名商贾大户之女,十位掌握兵权将军之女,五位丞相的掌上明珠,十位重臣嫡女,一个要成为皇后诞下太子的侄女,都必须入选成为后宫份子,不过是位分差异,这个时候她不得不庆幸有一个什么都听她,怕她的乖儿子,可是让她心烦的是七天后皇儿跟闯祸侄女的见面会不会出什么意料不到的意外状况?   翠袖云不知道太后什么时候离开,不知道小皇帝什么时候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直到她心不在焉坐下的时候,“诶呦。” 痛觉揪回她的神智,揉着肿疼的屁股,才算回神。   “奶娘你怎么了?”魏长清很快发现了不对,小德子、小顺子,走路好像有了问题,奶娘坐下屁股会疼,他们都怎么了?   小皇帝压根就不知道因为他的随心所欲害三人挨了板子,双眼一眨一眨很无辜的样子。   “没事。”三个人一个摇头,一个摆手,一个回答,真正默契。   “嗯,那你们饿不饿我去叫人传膳,奶娘你要多吃,最近奶水好少,一定是奶娘你不好好吃饭,今天一定要吃八碗才可以喔......。”魏长清拉着奶娘的手乖顺的很,殷殷嘱咐如果忽略他时不时瞧向的地方,会觉得是个很贴心的孩子。   小顺子怎么也不能让小皇帝抢了他的差事,二话不说让人上膳。   琳琅满目又多了许多花样的膳食并没有受到小皇帝半点青睐,小皇帝把每道菜都夹进奶娘面前的碗里,很快堆起一座小山丘,可以看出御膳房师傅们的新花样没有勾起小皇帝的兴趣。   小德子用艳羡的目光看向若有所思明显心又走丢的翠嬷嬷,三个人都挨了板子为什么只有嬷嬷有这样好的待遇,虽然小皇帝也要他们坐下吃饭,可没有夹菜这项殊荣啊!   挨板子最冤的当属小顺子因为他是被太后传召过去的,但是他没有任何抱怨,只是眼神里对两人之间的互动多出隐晦不明的探究。   翠袖云被太后那番话打乱了心,平常见食就欢的好胃口也没了,今儿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提不起兴味,勉强吃了三碗,就撂了筷子。   她是被伤的太深,平时尽力克制不去想,可是并不代表她忘记以前发生的点点滴滴,今天伤心事再度被人勾起,乱了分寸,在情理之中。   好比家里放着一团糟乱的线,你用过它,扔了很可惜丢在一边,当有一天你出去买线,别人提醒你家里有一团线,还很好心告诉你线头在哪里,怎么找,你就会忍不住拽着线头理顺它,现在翠袖云就是这种心态,思绪慢慢拉远。   谁会想到,现在身材臃肿,脸比瓜圆的翠袖云曾几何时,也是一朵稀有的雪莲花,粉衣飘飘,长发及腰,纤柔细腰不是国色天香也是一代佳人。   可没想到十四年前,她爹身患恶疾医药无灵,她娘费尽心思几番打听才得知安远有位名医仕远公子,常常到兔儿神庙附近摆摊免费治病救人,医术精湛慕名跋山涉水一家三口,背井离乡去县城求医,才知道哪有那么好的事,是免费治病救人不假,可必须要为他心甘情愿试药,才肯出手医治,就是一颗不起眼的小小药丸葬送了她的容貌,和再也回不去的身材,不过她没有后悔过,因为她爹安安稳稳多活了十年,对她来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在安远县定居生活了两年多,回到家乡,当初订亲的青梅竹马连儿子都抱上了,也看到了他和别人眼里一样流露出的嫌弃,无法正视接受现实的神态。   再后来跟随举家搬迁的小舅,一家三口都到了咸阳天子脚下,生意收入确实好了许多,平常给老爹打下手,一年后从她爹手里接过生意,再后来她爹下葬走了第二天,她娘就服□□殉情。   再后来她 ☆、第八章   觉得一个人的日子难过,顺顺当当找了个倒插门丈夫,恩恩爱爱不过短短一年,流产、落跑、欠债之后十二年内再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她在流产最脆弱的时候遭到抛弃,背负巨额赌债,恨过,怨过,时间久就当成了回忆,那些幸福的时光让她黯然神伤,也曾经让她心喜如狂,短暂又恢复平静,充当没滋味的调味剂。   夜很长,小皇帝恹恹用过饭扶奶娘回寝殿,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黑暗,小皇帝的影子拉的老长,瘪瘪嘴巴,站在阴影里,本来他想跟奶娘分享他得意地□□杰作,可现在大家都受伤了,也就没有了这份闲情逸致,情绪也变得很低落。   作为合格奶娘比较了解小皇帝的心思,当然是因为他三个受伤的事,闷闷不乐,这个小皇帝常常把心里想的表现出来,一点也不用费心思去猜,单纯的很。   指望不上小皇帝心思细腻,所以翠嬷嬷很明事理自己从柜子里拿出上次小皇帝没用完的淤伤膏,这次算是用上了。   翠袖云悲惨的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伤的不是地方,小德子和小顺子之间可以相互帮忙,她该找谁帮忙上药?   就是把锦绣宫挖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一个母的,当然她,除外,上菜的宫女只是打杂临时工,充场子用的货,出宫找别人,真不好意思,她跟别人都不熟,试想一下一个整天围着小皇帝转的移动奶瓶,怎么有时间去找别人瞎攀交情。   同行抱歉据她所知现在宫里只有她一个奶妈子,小皇帝颠颠跑了过去,“奶娘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趴躺在床上的翠袖云拿眼角瞟过去,小皇帝怯生生的样子实在不忍拒绝啊!   为了皮糙肉厚的屁股,也只能这样了,虽然是心不甘情不愿,外加诸多不合适,还是勉为其难的说:“把身子背过去,我让你转过来,再回身听到没有?”   小皇帝对对手指,噘噘嘴巴,面有哀求之色,翠袖云只需一眼,就把小皇帝看得透透的,小皇帝扒拉的小算盘她当然也看得清清楚楚了,一定是这小皇帝想趁火打劫,不开口,她就知道一定没二话。   小皇帝犹豫犹豫,再犹豫,跑过去扯扯奶娘袖子,摆出十分委屈可怜巴巴的样儿,“奶娘,我最近好饿,可不可以加餐?”   翠袖云有点不好受她要走了,小皇帝还不知道。   原以为上次伤了喝药就会断奶,没想到后来更加依赖,天天缠着她喝奶,断奶计划每次都会失败。   翠袖云愁了,这样她能顺利走才怪,翠袖云打算给小皇帝上上课,也不着急上药了,为了她未来的美好人生,该给小皇帝摆摆明事。   拉开死死扯着袖子的手,翠袖云把手里的伤药放在枕头边,拉住小皇帝根根分明,修长的指节,诱哄道:“皇上你老实说今晚上的膳食好吃吗?”   小皇帝连想也没想直接摇摇头,肯定回答:“不好吃。”又加了一句:“因为不好吃,奶娘吃得少,没奶,今晚我又要饿肚子了。”越说越难过,眼睛里慢慢闪现泪光,要哭的样子。   翠袖云拉拉手,小皇帝还是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清脆否定是她没有预料到的,看来她也对小皇帝的口味不太理解,不过翠袖云脑子转得快,很快想好对招,小皇帝能够理解的,打比方继续道:“小顺子、小德子、喜鹊,他们都不喝奶,你个子比小顺子高,但是他不喝奶。”   小皇帝顿时神采飞扬,满脸自豪掰着手指算说:“我也比小德子高,也比喜鹊高,所以奶娘你应该奖励我喝多多的奶。”满是兴奋在看到奶娘今天受伤趴着很别扭跟他说话的样儿,只好鼓鼓嘴,曲线救国道:“今天奶娘受伤了,可以先欠着。”   翠袖云无语了,自暴自弃安慰自己,反正也就几天日子让小皇帝满足满足心愿好了,看在小皇帝这些年对她不错的份上,也就放弃了说法教育,“好好好,奖励,明天奖励你。”小皇帝露出了甜甜美美的笑容,翠袖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可爱的鹰钩鼻,语气轻快。   小皇帝拿过治疗淤伤的药膏,放下纹绣金龙的幔帐,老老实实背过身子。   翠袖云透过帷帐看着小皇帝挺拔伟岸的背影,脑海里突然飘过,长身玉立,姿芝如兰的绝美摘词。   摇摇头她遐想到哪儿去了?天大地大,没有屁股的事大,赶紧上药是正事,虽然有些费劲,还是很快扒下裤子,褪到臀部以下,声音闷闷地:“好了,过来吧!”   小皇帝跑到床边看奶娘的伤势,一条条板子印,痕迹显露,手轻轻摸了上去,都肿起来了,有交叉的,一道一道,呈现深紫色,很恐怖,小皇帝觉得刺眼,没有多做犹豫打开瓶塞,把乳白色的药倒在手心,两手揉一下,轻轻抹在突起的伤痕处,不有遗漏。   翠袖云对小皇帝服务挺满意,困意来袭,轻轻打了个哈欠,慢慢阖上双眼,没多一会儿,呼噜声在寂静的殿内响起。   小皇帝轻轻为她拉上肥胖的裤子,温柔地给她盖上鸿毛轻的被子,把用完的药膏放进柜子里,顺便吹灭蜡烛,摸黑上了床,穿衣钻进被窝,摸摸扁扁的肚子,一双丹凤眼在漆色如墨的夜中格外粹亮。   叽叽喳喳的鸟儿惊醒沉醉的夜色,御膳房叮叮当当作响,大伙很快忙活起,每天要准备的早膳。   王大拿这两天没睡好,两只熊猫眼格外有特点,御膳房的师傅、徒弟、伙计见了他,除了跟平常一样喊上一声:“王师傅。”外,都躲远远地,比老鼠见了猫还夸张上几分。   王师傅平素为人严苛,但是对上伏低做小,阿谀奉承,却做得最拿手。   这不,前两天张潇公公往御膳房推了个黑不溜秋的家伙,说要好好照顾着,以后少不了他的好处,看事上赶着攀关系,一口一个兄弟,照顾的比亲爹还孝顺。   话说重了,不,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堂堂的御膳房总管手里管着几百个人,天天大晚上的陪人喝酒聊天,秉烛夜话,按肩捏背,跟个打杂粗役的下人似的服侍,这也就罢了,偏偏心里有火气撒给不相干的人,不躲着挨打受骂都是轻的。   也不知道这王大总管图的是什么?不就是翠嬷嬷以前的相好吗?   御膳房所有人对王大拿总管的做派表示完全不能理解,认为他这是自掉身价。   王大拿转悠一圈,才看到蹲在灶前填柴的丁大郎,蹭,火登时上来,开口就骂在御膳房里做菜多年的钱师傅,无非是怎么能让大郎干这种粗活,是不是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再一次,警告御膳房里所有人一遍。   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看似冷漠干着手底活计,其实心里早就把趋炎附势的王大总管骂了几万遍。   拉起大郎又是一阵寒暄,像是一个客人干了家里长工的活计,大郎表示他不好意思在这儿不干活白拿工钱。   王大总管拿他没办法,安排他去剥葱,当着所有人的面夸了夸丁大郎。   众人心里拿白眼剜王大拿,唾弃他令人发指的行为。   每天清晨御膳是要先给未央宫定时送去,过半个时辰后,再把御膳端去锦绣宫,魏高祖传下的规矩。   王大拿觉得时机到了,对丁大郎说,上菜的人手不够,需要他帮忙上一道菜肴送去锦绣宫,嘱咐和上菜的宫女一起。   楚怡其实不想进宫,更不想进锦绣宫,如果是正常授课,勉勉强强,他还是愿意去的,哪怕有一丝能让小皇帝恢复过来的机会,他都不会轻易放弃,可是要他义正言辞,一本正经,一大把岁数的老头子对单纯的小皇帝讲桃色型的周公之礼,太后明显是为难他,可是他,应了,一言难尽啊!   翠袖云两天里受到了小皇帝诸多照顾,欣慰之余也很感动,她发觉小皇帝在慢慢长大,忽略变本加厉吸奶的前提下。   有时候翠袖云也会偶尔自豪,奶娘这个职业被她做到了登峰造极,无人比拟,堪称开创奶娘史上先河的地步,在青史上为奶娘这个职业添上了浓彩一笔。   她当然也沾沾自喜过,可是随着小皇帝岁数越来越大,需求越来越多,她越来越吃不消难以应付,身心俱疲后,她才觉得她害了小皇帝。   不知道她走以后,太后会对小皇帝有什麽安排?   不过这不是她该瞎操心的,想想自己以后人生,太后的话又冷不防冒出来,在她脑海盘旋不去。   小皇帝这两天过得挺滋润,奶娘高兴,让他吃得饱饱的,唯一心烦的就是帝师常常来锦绣宫做客,害他不能和奶娘一起用膳,难道帝师家里吃不起饭了吗? ☆、第九章   小顺子和小德子不像奶娘悠闲,,也不像小皇帝时间充裕有时间胡思乱想,两人,一个固定时间去未央宫学习受教。   一个准时守在锦绣宫门前候着给小皇帝上课的老师,现在传膳的差事也落到了他的头上,还好现在宫里、宫外有一大批御林军就算他不时时刻刻守着小皇帝也暂时能放心。   再说这两天小皇帝好像比以前缠得嬷嬷紧了许多,他可不想做这棒打鸳鸯的大恶人,更不想做两人间的电灯泡,碍眼。   只一想搭档铁三角很快成了平行线,他这心里就隐隐不舒服。   虽然翠嬷嬷走了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再也不用过这提心吊胆,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受怕日子。可是这么些年他都习惯了。   楚怡被小德子领入凉亭,早晨的风是有些凉的,楚怡感觉有点刺骨的冷,心中忧叹,果然老了。   楚怡向小皇帝行过君臣之礼就想赶人开课,贴心的小德子在帝师开口前,依旧恒古不变在一旁建议道:“皇上时辰不早了,要不要先用膳?”   小皇帝现在肚子饱饱的,又被奶娘强塞了好多糕点,根本不饿,可是为了少听会儿经,总会配合着小德子演戏,摸摸肚子,违背良心,眨着纯良的丹凤眼,点点头道:“老师我真饿了,我们去喝你喜欢的粥吧!”   小皇帝拉上奶娘,身后小德子,帝师尾随,方向毫无疑问大殿。   丁大郎跟在一排宫女后面很显眼,七尺身量,(一尺按二十二厘米算的)黝黑肌肤,一路上受了不少人指指点点,在大街上不会引人注意,可在皇宫里显得格格不入,丁大郎攥着盘子的手,抓的死紧。   翠袖云用奶水威胁小皇帝在帝师面前不能管她和小德子,不然就不给他喝奶,招数很有用,小皇帝是立马就改过来了,翠袖云痴心妄想到要是断奶也这么顺当听话多好。   楚怡其实很不想跟小皇帝一起用饭,可是小皇帝总会盛情难却,为他亲自盛粥,他要是拒绝,就是不知好歹,重了就是抗旨不尊,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是非吃不可,所以也就没有再像第一次一样多次婉拒。   一道道菜肴上桌,翠袖云却没有了福气,再享用它们,心里默默流泪,可也只能在小皇帝身旁站着,好一会儿为小皇帝布菜,为了遏制对美食的贪婪欲望,免得口水长流,只有转移注意力低头看脚尖。   御桌上膳食排的满满当当,丁大郎左瞧右看,硬是没找到缝隙,难不成要往上摞,盘子都很大,里面有的菜挺少,轮到他的时候,自作主张,把心里早就打算好的位置占上。   齐刷刷目光全都射向丁大郎,翠袖云也从惊讶他会凭空冒出来的震惊中回神。   帝师认识丁大郎,在锦绣宫迫不得已为小皇帝授课后,去未央宫向太后婉拒差事,见到了仅有一面之缘的丁大郎,倒是不知道他有什么来头,能得太后召见?   小皇帝只是觉得奇怪,以前都是宫女,怎么这次多出个男的来,而且好像还是新来的?   小德子暗暗反思,难道他真的不适合传膳,怎么才两天功夫,就有人出了差错,一字,十字,米字,以此类推,难道不知道上菜规则吗?连他这个才接手两天的门外汉,都知道的事,怎么这个御膳房的家伙也能上错,盘底碰了菜,还能吃吗?   偶尔人手不够,御膳房伙计,或者师傅会上下菜,不过机率很少,小德子以为他是御膳房的伙计,赶他倒霉遇上这号人!   锦绣宫里除了小皇帝最大,翠嬷嬷当得起二把手,所以还轮不到小德子耀武扬威发脾气。   再一个小德子脾气不差,如果不是小皇帝贴身随从,指不定现在有多少好哥们有空把酒聊天了。   因为小皇帝性情特殊,所以除了小顺子外,他和翠嬷嬷性质一样,不是想疏远别人,是工作需要,必须以小皇帝为中心转动。   所以翠嬷嬷装聋作哑给他放水,小德子也不会没事找事为难人,两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忽视的小皇帝难得开口喊住了要跟随上菜宫女溜走的丁大郎。   “你是御膳房的吗?”丁大郎怔怔呆呆片刻,回身用手指了指自己,但是没敢说话,万一不是说他,虽然可能性机率小,毕竟这些宫女当中只有他是御膳房的,小皇帝接下的话印证了这一点:“你回去让师傅教教你,老师虽然喜欢喝粥,但是把别的菜弄脏就不好了。”   丁大郎现在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的脸,肯定比猴屁股红了不是一点半点,他奔三十的人被一个小年轻说教了,脸哪还挂得住?   不过如今不是考虑面子问题,面前这小年轻是谁?皇上啊!太后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上,虽然语气再怎么和善,外加怎么都给人感觉,有些稚气未脱的皇上,身份是天上白云和地上泥土的距离,这他真不知如何是好?   第一次接触这么身份高贵的人,他再机灵也不敢轻易试探。   看小皇上样子只是好心提醒的模样,这倒叫他下不来台,不知道怎么才好,说奴才该死,奴才知道了,跪下磕头,还是弯腰示礼?   一瞬间的功夫,他觉得过了漫长几年那么久,后来他耳朵里响起傻愣愣回答:“知道了。”才发觉自己的嘴,不受控制失声了。   小皇帝好声邀请道:“你要不要坐下跟我们一起吃。”这句话是有私心的,因为这样他就有理由让奶娘也坐下吃饭,魏长清知道奶娘喜欢吃御膳,但是因为老师在这儿,害得奶娘不能跟他一起用饭。   翠袖云打破这诡异气氛,给小皇帝布菜,帝师看小皇帝已经动筷用餐,不打算再理傻愣愣,扔在一边的人,打发丁大郎走了。   小德子为帝师再次盛粥,发现帝师确实很喜欢喝粥,奇怪的是小皇帝最近大宫不出,二宫不迈,从哪里打听了解到帝师饮食喜好,至今是未解之谜?   丁大郎早就被一群宫女丢下,好在他记忆力好,来之前多留了个心眼,循着记忆慢慢走回去。   他其实这辈子都没想过要进宫,可是当太后派出的人指名找他,被人用麻袋强行弄进宫一切就由不得他了。   他不知道太后为什么会派人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奴仆,但是今天他再次见到那个肥胖丑陋至今让他想到就直犯恶心的人,释然全都明白了。   他丁大郎虽然是丑,是矮,是黑,但是就天生该配那种最低级的丑八怪吗?当初他从别人嘴里听到,翠嬷嬷如何驾驭帝王心?   在皇宫里地位有多高,他一直以为是哪里弄错了?名字一样的人很多,就算胖也不见得是同一个人!   可是他所期待拥抱的侥幸,在再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化为灰烬,是她,真的是她,就是她,肯定了她,让他恶心了整整一年多的人,没错他是负心,负情,可是没人是他,所以不会了解到他的心情,苦闷、压抑、愤恨。   能理解到每天一睁开眼看到,一张比南瓜要圆要大的猪头脸躺在你身边的感受吗?   知道邻居当面说你有福气,找了个能干的媳妇,背后笑话你吃软饭,跟只猪混日子的心情吗?   可以想到一只猪总想繁衍后代不停勾引你的情形吗?骚姿弄舞在别人做起来是致命引诱,一只又大又肥的猪模仿起来你只觉得恶心反胃想吐而已,可是你是嫁给人家做倒插门,不是娶,有很大区别。   如果是娶,你可以一纸休书,把她从家里赶出去。   嫁,是人家一个不高兴把你扫地出门,因为家里一切与你无关,离开她你什么也没有,所以要予求予给。   如果只是这些,他忍一辈子,都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夫妻间最亲密的行为,他怀疑是不是她寂寞空虚太久,一股慢慢汇集的溪流上了闸,时间久了,一片汪洋,打开闸头,海水喷发,他不想被淹死,用理所当然的方法,正大光明逃了。   魏长清用膳时间总要很久,不是因为小皇帝吃得多,而是速度不是一般的慢,菜都凉很久了,还在慢慢从碗里夹菜吃。   帝师来锦绣宫前一直以为太后是宫里最优雅、端庄的人,但是自从在锦绣宫用过膳,三观尽碎。   第一次知道菜也可以一筷子只夹一根,慢慢吃,才知道一个半时辰用不到半小碗饭不是稀罕事,更明白为什么以前上课小皇帝总在吃零食,原来真是饿啊!   小皇帝恋恋不舍放下碗筷,他实在吃不下了,揉揉饱胀胀的肚子,颇有遗憾,慢悠悠道:“我吃饱了。”   放眼望去,一桌子菜七七八八少了一点,只有除去看相,六盘菜分毫没动,赫然是 ☆、第十章   丁大郎放菜位置周围和他上的那盘川湘口的水菜。   帝师本着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时间观念,在小德子命人收了盘具,翠嬷嬷招人撤了御桌后就要开课,小德子、翠嬷嬷一看帝师动作就知道要给小皇帝上课了,都很识趣离开。   小德子很贴心把门从外头关上,在外面离不远候着。   翠嬷嬷当然要先去饭堂祭祭她的五脏庙,小皇帝是吃饱了,她可快饿晕了,之后也有事情可做,她要去湖上喂鱼,能多喂两天,在池子里多养两天总是好的,虽然翠嬷嬷自认不是什么精打细算的人,能沾点光,她还是愿意多沾点便宜的。   楚怡看小皇帝漫不经心,趴在桌上手里玩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贪玩滚的干巴巴,风干定型的泥丸,很头疼!   他讲什么小皇帝不过敷衍听听,压根就没往心里过,他楚怡一辈子教过两任皇帝,这最后一位,真是让他这把老骨头好好折腾了折腾。   他手里拿的是南魏明令禁止刊印的□□,其中尺度之大叫人瞠目结舌,他这一辈子读过不少经儒典籍,也教过不少文辞诗赋,这种□□文学他是非常不愿面对的,可是他辅佐的小皇帝心智独特,他这个做帝师的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太后把绵延后代的教育任务强压到了他的头上,事关江山社稷,南魏未来发展,他能如何作为?   “皇上,您能听懂老臣在讲什么吗?”楚怡放下图字文籍,小皇帝点点头。   楚怡又道:“老臣老了,有点健忘,不知道皇上能否再将老臣讲的话,复述一遍,虽然言语露骨,但既是教学内容当有严谨之心,认真对待,皇上说是不是?”   小皇帝单手支着脑袋,一个劲点头,表示他都听进去了,琢磨要把泥丸弄成什么好?挑拣大小的泥丸,区分成了两份,面对着两个区域,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德子说要是想做冰糖葫芦,可以先涂上红颜料,再把中间打个孔,找根细长的竹签子,把大点的染色泥丸都串上去。   要是想要很多□□,就把这些小的泥丸,直接涂对色颜料就好了。   小皇帝拿不定主意,到底把这些珍贵的泥丸,做成什么好?小皇帝一脸纠结,满目为难的样儿。   “皇上。”楚怡别无他法,小皇帝总是满不在乎,事不关己!   那他所做的一切,究竟还有什么用处,面对小皇帝他该如何是好?   小皇帝第一次见到帝师这么严肃,甚至给他双膝下跪,行这么大礼,慌了神,难道他又做错什么了?   小皇帝从凳上慌忙起身,扯上楚怡袖子想要把他从地上拉起,帝师不为所动,收起书籍,恳求道:“皇上,老臣有负先帝重托,有负太后寄望,老臣岁数大了,已经不能再为朝廷尽力,为皇上分忧了,老臣恳请告老还乡,得资颐养天年,还望皇上恩准。”   小皇帝啃啃手指,眼里是莫名后悔道:“老师我做错什么了?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楚怡摇了摇头,只是面含无奈道:“老臣年岁已高,已经不适合为官操劳了。”   小皇帝是一直都很烦帝师叽里呱啦念经,可是帝师说要走,他突然心塞塞的不舒服,挽留的话不经大脑就那么极其自然说了出来:“老师我舍不得你,不要走好不好?”   楚怡被小皇帝扶了起来,眼带不舍安慰道:“皇上老臣走了,太后一定会给皇上另择良师,挑选出更合适皇上学习方法的老师,皇上年纪还小,老臣相信皇上,只要好好学习,终有一天,一定会成材,做个人人称颂的好皇帝。”   王大拿听说丁大郎上菜出了错,不仅没责怪,还出言安慰了几句。   晚上聊天的时候,丁大郎言里言外,透露出想要离宫想法,王大拿把他心思琢磨了七七八八,他算盘都打出去了,哪有扒拉回来的道理,人常说无利不起早,他王大总管这几天伺候的比亲爹还勤快,图什么?   眼看皇上就要大婚亲政,以后就是名副其实,杀伐决断的皇帝,要想以后升官发财,可不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他王大总管虽说是御膳房的一把手,全靠太后器重。   人嘛,还是上双重保险好,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说不定哪天风向就变了!   小皇帝的软肋,这些年他算是摸透了,知道了丁大郎身份,毫不犹豫就把宝压到了他身上,他要走了,那他辛辛苦苦筹划的不就白忙活了吗?   王大拿为丁大郎斟了杯酒水,劝道:“兄弟照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翠嬷嬷身份不低,配得起你,实在不行认个错,把人拉回身边来得了。”   丁大郎红着脸,仰头执杯喝了酒,重重放下,“我当初欠了赌坊不少银子,把债都推给她,自己跑了,现在......,哪有那么容易!”   王大拿一看有门,眼角带了点得意之色,继续道:“我听说翠嬷嬷现在还是一个人。”   丁大郎没有半点意外,夸张吃惊的举动,倒显得理所当然,王大拿一想起翠嬷嬷难以让人一眼忘怀挥之不去的影像,也倒了胃口,放下筷子又继续说:“其实长相也不是那么重要,我那婆娘长得也不怎么样,七老八十,其实都一样,满脸褶子,最终也不过是一把灰,兄弟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   王大拿凑近了丁大郎,拿手肘捅捅他,脸上带了抹自然坏笑说:“兄弟你跟我老实说,你晚上就一点也不寂寞?”   能答必回的丁大郎难得没有吭声,脸烧的挺红,当初是觉得那头猪天天发情,受不了,后来一个人十几年,倒是时不时想起那暖湿湿的地,“那能有什么主意?现在人家是宫里的红人,我一个小小的伙计,配不上!”   王大拿心说,裂瓜配歪枣,没人比你们两个再合适不过的一对了,面上截然相反,似有为难之色,自顾饮酒。   丁大郎为他斟上一杯清酒,“王总管你怎么了?”   王大拿用眼角瞅他,长吟叹道:“难啊!”   “这话怎么说?”   王大拿伸手拍了拍丁大郎肩头,“傻兄弟我是在为你愁。”又分析给他听:“你想现在人家,整天见的都是什么人!我就是想帮你跟翠嬷嬷面前递句好话,都够不着!你说,难不?”   “王总管你......。”   “兄弟你知道宫里有多少总管?我这一个小小的御膳房总管跟翠嬷嬷比起来,连个屁都算不上!”王大拿拉过呆滞的丁大郎道:“诶,兄弟,你知道翠嬷嬷,你以前相好在宫里什么地位不?”   丁大郎注视着他不说话,王大拿极轻地在他耳边说:“太后之下,皇上之下,明白了吗?”   丁大郎对王总管的评价十分震撼,心里激起汹涛骇浪,推说:“王总管你醉了。”   王大拿看他吓得样子不轻,幽幽一叹,“大郎,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在宫里,这点可真要不得。”   太后再三挽留,还是没能让一心,想要告老还乡的楚怡回心转意,扶头支额愁上心头,张潇在一旁适时提了提能让太后稍感宽慰的话道:“太后,这段时间锦绣宫的小顺子,学习的很好,管事的倒都对他赞赏有加,依奴才愚见,楚大人虽然走了,可身边人贴心也是一样的。”   “也罢!那就传哀家口谕,给他一个总管的位子。”齐如意又嘱咐张潇下旨,命内阁大臣通知那些待选秀女,后天午时前务必进宫,差储绣宫的大宫女,妥善将人全部安置进储绣宫。   “小德子,你说老师,他为什么要离开我?”小皇帝趴躺在床上,双手交叉闷闷难过。   小德子答不上来,小皇帝从昨天上午,帝师离开锦绣宫以后就恹恹难过,用过“饭”,也不像以前高兴,从小顺子嘴里才知道,帝师昨天下午去了未央宫,向太后呈辞,太后最终还是没能留下,坚持要重回故土,告老还乡的楚大人。   难怪小皇帝这么难过,毕竟帝师跟小皇帝相处十几年下来的感情不是掺假的,小皇帝这么颓伤,小德子心里不落忍道:“听说大后天,帝师就要回北边了。”   小皇帝抛开枕头转脸看向知道帝师动向的小德子,“北边是哪里?”   “皇上就是北国,咱以前的地方,不过听说北影立国就迁都到长安了,据奴才所知,帝师应该是回咱旧都洛城了。”小皇帝沉默不语,小德子只好转移小皇帝注意力,改变话题对破天荒赖床不起的小皇帝直谏道:“皇上,该用早膳了。”   小皇帝为了饭只好起床,让小德子贴心服侍,想到睁眼就不见身影的奶娘,低头问,正为他扣 ☆、第十一章完结   腰封的小德子,“奶娘她去哪里了?”   小德子想了想说道:“翠嬷嬷可能去凉亭了。”   小皇帝撅撅嘴巴,生气跺跺脚口气酸溜溜地道:“奶娘好偏心啊!给鱼投食,也不先给我喂食,今天我一定要喝多多的奶,让奶娘记着点。”换了换神色又满是沮丧地问为他梳发的小德子:“小德子你说奶娘为什么总会忘记给我喂奶呢?”   小德子声音带着听不出的不舍,答非所问道:“翠嬷嬷的鱼又要收了。”   小皇帝灿烂笑容浮上眉梢,高兴地道:“太好了,奶娘卖了 ≦,就可以给我买山楂,做冰糖葫芦了。”   小德子不理解小皇帝的思维方式,为什么翠嬷嬷卖了鱼,要买山楂,做冰糖葫芦?   小德子知道两人之间的小约定,如果他没记错,翠嬷嬷也没更改的话,应该是只要收一茬鱼,卖了,就会买给小皇帝一串冰糖葫芦吧!   翠袖云在心里盘算一番,大后天她可以趁小皇帝选妃的重要日子,出一趟皇宫,把池子里大大小小的鱼捞了拿去卖钱。   其实她也不是没想过,跟御膳房的总管去套套交情,卖个好价钱。   当然也知道只要她肯,那精打细算的王总管还是会给她个面,用最高价收了。   不过她翠袖云没那么贪心,老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真让她跟那做假菜的王大总管,心照不宣,同流合污那么一回,那走独木桥的王总管,指不定哪天不稳掉下去,她可不想做垫背,被活活拽下去,真到那时候跳进黄河,她是有理也说不清。   小皇帝被小德子打理好以后,没有着急去找奶娘,吩咐小德子先去大殿准备御膳,一切妥当,才兴冲冲地去找奶娘。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